将入十指深插入发,妇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,倚着栏杆,哭嚎着跪坐了下来。见状,不少鬼都走上前去宽慰那妇人。更多的则是接过妇人的话茬,大骂起傅清欢来。

    从嘈杂鬼群中穿过,傅清欢听着耳边对自己的声声征讨,面上依然是那副舒缓淡然的表情,就连步子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娴雅,仿佛众人声讨的对象并不是她一般。

    将一个险些被鬼群挤倒的小孩扶回他那正破口大骂的亲爹怀里,她轻抚了一下眉间鱼形印记,看着义愤填膺的人们,最终没说什么,只是将目光投向望乡台之外的险峻崖壁,侧着身,一点点地挤了过去,尔后学着周围人的样子,将手搭在了边缘朱栏之上。

    刹那间,吊在崖壁枯树上的墨色稠云翻涌滚动起来,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,一路锥旋而下,将阳世之景一点点地搅了出来。

    知道此景只可为她所视,傅清欢探着身子朝下望了过去。

    云流舒展,她还未等到景色完全显现,便闻一个刻薄女声便从崖底凉凉响起。

    “傅清欢就是个祸害。”

    对这嗓子的主人再熟悉不过,傅清欢握栏的手一紧。心头一直平静的那片仿佛忽然砸进了一颗锋利的小石子,连带着呼吸都骤然停滞。

    “她就是个祸害。”

    那女音又响了一遍。疾白肃寒之中,一个女子的身影被飞雪逐渐勾勒出来。她捏着一枚半碎的玉佩,缟素衣裙猎响于风,脸掩在飞雪之后,看不清表情。

    正是她的旧友,陶烧。

    旁边的人焦急问陶烧:“到底怎么了?你不是最亲近小殿下的么?怎的突然这样说她?”

    捏玉佩的指尖微微泛白,陶烧冷笑道:“小殿下?别闹了,主上可说了,傅清欢,从此和咱们昆仑龙族无关。”

    哑然,众人面面相觑,许久,一人道:“那……此次前往东海归墟,为何独你一人回了昆仑山?”

    “还能为何。”陶烧的语气比雪更寒,“傅清欢天生体质特异。天灾来临,只有她作为祭品以身祭海才可化解。傅清欢不想祭海,将归墟闹得天翻地覆,还害死了所有人。”

    在上面听着,傅清欢的十指瞬间碾紧,握住红木的手瑟瑟颤抖。唇角抿动,她刚要说些什么,又想起来那一张张挂血的腥甜笑脸来,涩然停了一会儿,终究一个字也没说。

    云下的人则惊骇驳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