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一部戏就是做了一场梦,在梦中,不知老之将至。

    寒章抱着同样受伤惨重的樊婴,眼里深情脉脉,又带着铺天盖地的悲伤,他的怀表在刚才已经碎掉,意味着预知未来的能力彻底丧失,而樊婴受伤严重,脸色苍白,唇角带血,已是奄奄一息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能将能力发挥得更好,”寒章说,“那么我们今日就不会陷入绝境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,”樊婴抚着他的脸,擦去血迹,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,否则,我们初次见面那天,就是绝路。我没有找到生门的能力,这一年,已经是从死神手里抢来的,我甘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后悔没有早对你说,”寒章微微低头,却见怀中樊婴轻轻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她撑起身体,微微闭了眼,带血的唇反倒比以往更加瑰丽。

    “等等等等。”赵导忽然开口道。

    大家都从剧情中如梦初醒,怎么了?

    “摄像,换个角度,借个位。”赵导招呼着。

    “可是导演,这一幕是感情的高/潮,这哪能借位啊?”摄影大哥也摸不着头脑,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。

    赵导看了一眼陆总,尽管后者依旧优雅慵懒地坐着,并未发一言,可是赵导总是觉得,在这么一个如霜如雪一般矜贵的男人面前,拍吻戏都是对他气质的一种玷污。

    “陆总,您看可以吗?”赵导问道。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陆淮期顿了顿,点头答允,“要保证效果。”

    “您放心,来,继续。”

    尽管程一和方知遥是好演员,但是经过了刚刚的打断,两人的状态便也有些忸怩起来。程一如梦初醒,方知遥眼里的柔情也换做几分清明。

    方知遥念完台词,俯身下去。

    借位不需要演员真的接吻,但是拥抱和靠近不会作假。即使没亲到,方知遥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,又将程一拉进梦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