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中气氛,自不消说。

    就在方才也瑟一径说这几个高人时,陈友文已在旁暗自观察了一番。

    桌案虽满满当当坐了一圈的陌生人,但就这几人,两个白净书生看着弱不禁风,小娘子单薄瘦削又手无缚鸡之力。

    剩下的卢小六、姜春、姜鹤,老的老、少的少,傻的傻、憨的憨,怎消是他对手。也就面前的这个圆脸盘子,观看兴许还算中用。

    至于也瑟,虽知不会帮己,但也肯定不会帮他们。顶天就是立在中间,继续品竹叶青。

    陈友文打小便在江湖摸爬滚打,手脚功夫尚属一流。

    自认了陈清野当作义父后,金盆洗手暂别了闯荡路上的那些个刀光剑影,跟着陈清野学了一些本事。

    就这陈清野掌事夔关水运的些许年中,名正言顺在其身侧帮衬左右。

    只是,水运这路行得久了,凶神恶霸自然也遇见得多。

    到底还是激活了他身体里,早就蠢蠢欲动又不安分的野性。

    早年间陈清野在川东这路各方积淀攒起的名誉声望,少不得更加剧助长了陈友文的内心膨胀。

    因而,市井小民见他都是低头弯腰,悄无声息地过。

    可是现下,这粗汉竟敢在他陈友文面前发飙暴粗,教他堂堂一个横行夔州的陈县令,如何咽得下呼楞铁的这声呵斥。

    饶是心下惊出了一身冷汗,还是未能浇灭陈友文长久独大的气焰。

    “人凭志气虎凭威。

    且不议我当就是个小县令,可再小也是个官。这便是光宗耀祖,长门脸儿的事!

    乡民百姓相议间,亦或是见到我,也是要喊我一声陈县令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