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墨放下刀,将手帕折成三折擦额头的汗水,优雅得像贵公子一样,对宋菱月解释说:“我见你忙着便自己动手,早日办完公事也好早日离开,免得你家那位仇人伤及无辜。”

    宋菱月被他三两句话气得直翻白眼,这秀才的情商如此之低,怎么还没成为县公敌?

    “得了得了,饭也别吃了,你快点把户帖录写好,写好了就赶紧走,免得在我家出什么意外!”宋菱月搬了个破板凳坐下,让祁墨来磨盘边写字。

    祁墨淡淡一笑,放下菜刀掏出毛笔,坐到了磨盘边,“敢问令尊高姓大名?”

    所谓重编户帖录,就是古代的人口普查,问一些家中的情况,前头倒还好,当祁墨问及宋青平的事,宋菱月一时语塞,不知怎么回答。

    祁墨眸色渐深,别有用意地看着她:“令弟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这个,这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。”宋菱月从板凳上站起来,心烦意乱地搅了搅锅里的稀饭,“我弟弟的事你去问县令吧,他说怎么写就怎么写!”

    一听便是有隐晦的事情在里面,祁墨适可而止,刹住车不问了,“也罢,那小生便先告辞了,打扰姑娘。”

    他将纸笔揣进怀里,跟宋言之笑眯眯打了个招呼,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宋菱月一回头,磨盘上的腊肉没了。

    “等会,你等会,你把腊肉还回来!”宋菱月离不开锅,只能干喊,祁墨拎着肉一溜烟跑没影了,比兔子还快。

    “姑娘的美意小生收下了,多谢款待!”

    “怎么有这样恶劣的人!抠门小肚鸡肠还抢——”宋菱月没说完,又一个白布娃娃从东墙外抛进来,她急得不行,“这群人怎么还扔啊?我要去报官了!你有本事别跑,我现在就拿梯子去!”

    倒霉事一件接一件,宋菱月当即扔下锅去搬梯子,却有人比她更快,一把拎起东墙外的家丁,拖进了拐角的阴暗巷子里。

    “谁!”家丁吓得不轻,一抬头竟然是祁秀才,当即松了一口气,“怎么是你这秀才装神弄鬼!”

    他想要爬起来,祁墨两步上前擒住他的肩膀,骨节分明的大手扣在关节处微微使力,他的两只胳膊瞬间没了知觉,身子失去平衡摔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你,你是谁!”一股凉意从背后蹿了上来,祁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,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场,眸中寒光湛湛,哪像是平日里娇弱谦和的秀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