猜测果然成了真,唐佛迩怒极反笑,再顾不得别的,风一般地往寿康宫奔去。

    一路上,唐佛迩越想越觉寒凉。她来李朝已经半月,对朝中情势并不是十分上心,更是有意避开周太后与王仁二人。没想到别人却还是不肯放过这样一个势单力薄的她。

    她虽胸无大志,每日只愿意美人美酒,裙下风流,得过且过,但也不是一个软包子,任人拿捏。

    那周太后再一再二地招惹她,唐佛迩忍了又忍,可这并不代表,周太后便已凌驾与她头上,可以为所欲为了。

    她唐佛迩的东西,不容外人觊觎,连瞧一眼都不行。

    李竞戎,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?周太后会不会已经给她随意扣了个帽子,拖出去受刑了?

    念及此,唐佛迩不禁慌了,想起自己在李朝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人,如今就这么没了,不禁又气又急。

    眼眶一酸,眼泪便已经濡湿了睫毛,视线有些模糊,连路也看不太清了,脚下却仍旧走得飞快。

    “哟,这是谁家的美貌小娘,怎的哭得如此伤心?”

    李竞戎在宫墙上站定了,双手提着粗麻布的宫装下摆,一脸戏谑。

    唐佛迩怒火上头,乍一听这油腔滑调的揶揄,恰如往烈火上平添了一桶油似的,恨不得把那厮一张嘴给撕碎了。

    她扬起朦胧泪眼,往宫墙上望去,还未曾看清楚人,话已经出了口:“哪里来的登徒子敢调戏老娘?老娘……”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子身份,忙改口道:“爷爷我混青楼的时候,你还乳臭未干躲在——怎么是你?”

    宫墙上那身着青色宫婢粗麻布裙、一脸讨打的人,不就是李竞戎么?

    唐佛迩以为自己看花了眼,抬起袖子擦了擦眼。

    李竞戎从墙上微微探出身子,压低嗓音道:“我要下来了,接住我。”

    那宫墙足有七八尺高,若是像李竞戎那般倾倒下来,脸上身上定然要挂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