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法这处,最为耀目的是《松风阁诗帖》,写于粉本之上的文字纵若横飞,足可见作家的飞扬意气。

    不过嘛,秦瑛弯腰凑近细看,确定它也是摹本,因为真迹被藏于和亲王府。

    秦瑜以为他看上了这诗帖,额角一跳,顿感肉痛,可方才已经放出话了,他只得绷着面子,“七郎若是...”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秦瑛冷声打断他,烦乱的心思已经毫无遮掩的显露人前。

    “啊,也对。”秦瑜心下一松,为他的情绪又不免快意,是以话就多了些,“以七郎的眼光,看不上诸般凡品也实属平常。”

    “昨夜为兄留宿宫中,父皇拿出他收藏多年的《黄州寒食诗帖》,比之《松风阁诗帖》确实略胜一筹,假使七郎讨要,父皇定会割爱。”

    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,秦瑛半分不见上心,而是眸光犀利的看向他,“昨夜你整宿都在宫中?”

    这是试探他呢,秦瑜心有成算,面上只道: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?可是有甚要事?”

    “与你无关。”秦瑛心下微哂,蠢货当真对他自己的计划败露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秦瑜却认为他口不对心,愈发觉得自己将陶满满这步棋走得甚好,如今看来,对秦瑛造成的影响远比想象中的更大。

    在外人面前,从来没有兄友弟恭。

    一个表情言语间尽是不耐,一个假惺惺的寒暄数句已觉仁至义尽,因而秦瑜一走,秦瑛恍如这雅集中的局外人。他四处晃悠了一圈,最后还是在《松风阁诗帖》的桌前停下,手里抓挠着爆米花的脑袋,一面还不动声色的观察来往宾客。

    雅集上珍馐酒馔丰美,与会宾客好些都是自诩清静无为的风流之士,好诗歌、嗜美酒。

    萧玉信作为秦瑜的发小,算是半个主人。先时他一直陪着他们清谈论道、剖析时政、吟咏歌赋,此时却不见了踪影。

    另一个宋清彦,他的才名冠绝天下,自然是文人集会的宠儿。他一来就被静法寺的主持邀请去为佛塔做“壁记”,叙写这座建筑的源流以及建它的意义,事后再请工匠雕刻在石壁上,连同佛塔一并永世流传下去。

    他文采了得,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便洋洋洒洒、一气呵成数百字的散文,词措优美,布局精妙,令围观之人连连赞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