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聊了两句,发觉了灵寂一直心不在焉、若有所思,延悦便很识趣儿的抓着自家师弟告辞离去。灵寂与他们道别,又在游弃和沉谷门前踟蹰片刻,最终还是没有敲门,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关上房门,灵寂从袖中掏出一面古朴的小镜子,指尖蕴出一丝灵力,轻轻点在了镜面之上。

    很快,镜中便显现出一张老和尚的面孔,他慈爱的看着灵寂,语气亲切,又带着几分担忧:“灵寂,怎么这个时候唤我出来?莫非是遇到什么难解之事?”

    灵寂单手合十,叫了声“师父”:“弟子的确有一事,需要师父定夺。”

    一夜无话,第二天一大早,游弃洗漱完毕、穿好衣服,便看到从另一扇门后晃晃悠悠出来、一副蔫搭搭模样的沉谷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这是怎么了?”游弃忍不住疑惑问道,有些怀疑这间屋子是不是有什么

    异样,这才引得沉谷一夜未眠。

    沉谷叹了口气,颇为忧愁的看了游弃一眼:“没什么,就是感觉这个房间……实在是有些太大了,住着不太习惯。”

    这倒是实话,毕竟能够有资格前来拜会闫榕道君并且留宿之人大多都身份尊贵,而待客的客房自然也要符合其地位。

    延悦为游弃和沉谷收拾的房间虽然是为一对道侣准备的,但实际上却是个套间,其中有书房、有会客室、还有个小花圃,供客人烹茶品茗、抚琴对弈。至于外门的居所虽然是四人间,但一整座屋子加起来都比不上这里的一个房间大,全然不可同日而语。

    考虑到两个男孩住在一起,延悦便将相隔最远的两个房间收拾出来,一人占一间,既算是同居一个屋檐下,也各有其独立空间,可以说是思虑相当周到了——只可惜,沉谷却完全也无法享受这份周到,只感觉游弃的气息距离自己过于遥远,让他着实无法适应。

    听到沉谷的抱怨,游弃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,还不待说什么,就听到房门被人礼貌的轻轻叩响。

    没有再去管游魂般的沉谷,游弃走到门边,拉开房门,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做工极其精致的傀儡道童。

    修道之人大多注重清修,而道场又属于个人的私密领域,故而道场内除了师徒外鲜少有服侍之人,再加上修道者大多辟谷,还有除尘决之类的便利术法,当真没有多少活计需要处理,于是,这种傀儡道童便应运而生。

    傀儡道童并无神智,但在以灵力驱动后却能做一些诸如搬运东西、引领道路、传递消息之类的简单工作,“口风严密”、“忠心不二”,堪称道场的最佳选择——就是造价颇为昂贵,一旦损坏,维修起来也极为复杂。

    看到房门被开启,傀儡道童露出模式化的笑容,躬身行礼:“游弃道友,闫榕道君请您前往正堂。”

    游弃点了点头,他已经收拾妥当,即刻便走出房门,跟在了傀儡道童身后。沉谷一见游弃离开,自然也顾不上郁闷,连忙哒哒哒得快步追上来,好奇的问道:“闫榕道君这么早找阿弃,所谓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