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直到吴公公喊了“退朝”,毕之安都没有拿着折子启奏,叫人颇为意外。

    毕之安全当不晓得旁人的急切,只单独寻了陈正翰:“老大人,一块走走?”

    陈正翰应了。

    两人避开了其他人,沿着长廊,走了一段。

    毕之安低声说了去沈家的状况、以及袁疾的事儿。

    陈正翰听完,顿住步子,抬起眼皮子看了毕之安一眼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    毕之安想了想,道:“断案需得谨慎,各种证据,要完备周详。我身为顺天府尹,经手的案子,也该是竭尽全力办好。只是这一次,我有些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他听了下来,皱着眉头斟酌了一下,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用词。

    “有些、有些不安,”毕之安重重点了点头,“对,就是不安。”

    陈正翰见他犹豫,并没有催促询问,只等毕之安说下去。

    毕之安道:“您知道,我也知道,皇上这一次不会放过沈家。

    私运铁器、陷害忠良,那些罪状是能把沈家给砍了,但始终都是旁证,离确凿的、能结案的证据,差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三司和顺天府按部就班地查下去,定然会有收获,就是、就是耗时太久了。

    久到我实在心中难安,怕出乱子。

    袁疾只交代了自己,与兵部其他官员相关的,他说得少……”

    陈正翰摸着胡子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毕之安说的这些,他一听就明白,因为他一早就有了这样的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