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甥女的冤屈,他报了,他亲手给凶手定了罪。

    他这么多年坚持方娆是被害的,他终于证明了。

    出窍了魂魄重新钻入了躯壳,毕之安蹲在地上哭得停不下来。

    现在,他依旧记得当日感受,他也就格外理解温子甫现在的状态。

    只是,此时还不是温子甫可以放松的时候。

    若是在顺天府,倒也无妨,哪怕温同知心不在焉、走路撞柱,都不碍事,但他们身处金銮殿,在皇上与文武百官跟前,做什么都要讲究个规矩。

    毕之安悄悄地拿手肘撞了撞温子甫:“回神、回神。”

    温子甫一个激灵,看了眼毕之安,又看了向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。

    他清了清嗓子,道:“还请皇上定夺。”

    声音在殿中响起,让那些还在细数沈家不是、平西侯府从前功绩的人都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陈正翰揪着机会,道:“请皇上定夺。”

    “朕……”皇上看起来很是犹豫,沉默了一会儿,又道,“沈家误朕啊。”

    方启川机灵极了,道:“皇上,此事是沈家蛊惑人心,受他们误导的不止是皇上,还有臣,还有其他官员。哎,臣今日才看清真相,想起蒙冤的平西侯府,臣、臣无地自容。”

    他不止说,还弯着腰说,状似行礼,脸被袖子遮挡住,当真是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。

    此举亦提醒了其他人,好几个“叛变”的一块跟上,自述愧疚。

    毕竟,皇上肯定没有“错”。

    皇上也不是被沈家“胁迫”,堂堂一国之君,被外戚弄得束手束脚,哪怕是事实,大伙儿心知肚明就好,摊在台面上说,岂不是伤了皇上颜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