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主在内室,里头炭炉火旺,小夫人把披风解了吧,奴婢帮你先收着。”环儿笑盈盈的说道。

    舒婵解了披风交给她,挪步走了进去,身后环儿从外把门带上,隔绝了外面的冷风冰雨。室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熏香,往里走,暖热的气息在封闭的空间聚集,闷闷的。

    屏风后,帷帐大开,纱幔随着床榻的晃动抖出春风戏水般的涟漪,哪管室外寒秋寂寥,只管帐内热火朝天。女人妖精一样的攀缠着男人,说少主,奴家见你茶饭不思,心疼得很,想了个法子让你开心。

    男人仰躺着,懒散散的问她什么法子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,屏风忽然倒下,“咣当”一声,两相大白。柴峻皱眉,烦躁的抬起头看了眼,看到了满眼惶恐的舒婵。他“嚯”的一下爬起来,整个人都傻了。

    凌乱的床榻,近乎光裸的两个人,交缠的身姿,此情此景,靡艳销魂。舒婵咬了咬嘴唇,垂下眼睫,颤着音问:“不知……不知少主叫我来,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柴峻瞪大了眼,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这时,梓颖软绵绵的趴在他背后,娇娇媚媚的说道:“奴家见少主你做梦的时候还念着小夫人的名字,却又不肯往芳绪园去,便自作主张把小夫人给少主请来了。少主龙精虎猛的,奴家一个人委实伺候不来,让小夫人来陪陪少主,少主可开心?如若小夫人不嫌,我们姐妹二人今晚一起服侍少主,如何?”

    舒婵抬眼望着床榻上的这对男女,哀凉的笑了笑,道:“恕我没有这个雅兴,如无别的事,我就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转过身,泪水决堤,一步一步往外走,越走越快。来之前,她想了一路,千想万想没想到半夜叫她来竟是为了这个。现在,她走啊走,走进雨里,秋雨冰凉,冰凉不过她此刻的心。

    不过两个春秋而已,人就变了,情就冷了,多么可悲又可笑。她苑舒婵是个自诩聪明的傻子,沦落到如今之境地,全是她傻她活该。

    柴峻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,胡乱扯过外袍套上,光着脚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婵儿!我不知道!我真不知道!”柴峻拉住舒婵的手臂,慌里慌张的解释。

    舒婵垂眼看着他的手,这双手上一刻还在别的女人身上流连,带着那女人的体香和温暖,又来触碰她,所以行动已证明一切,嘴上还解释什么?

    睫毛上的水珠不知是泪还是雨,舒婵冷声道:“你别碰我。”

    柴峻内心焦灼,一时忘了,闻言立马松了手,急切道:“不是我叫你来的,我根本不知道!婵儿你听我说,她,她什么都不是,她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。”舒婵的手微微抬起又无力的落下,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苍白的小脸上,曾经那双明亮灵动的双眼此时充满哀伤,她道,“重秀,你不缺女人,放我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