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大公鸡虽然颇为烦人,总是在人睡得最深的时候啼叫,可若没有它的歌声,这寂寥的冬日便仿佛没有了灵魂一样。

    它抖着与温度成反比的足已厚实的羽翎,袅然轻掠,站在裹着霜的清冷大石板上,叫了几声,便垂头舔食那莹莹甘露。

    冬日使人倦怠,万物皆是如此。特别是在这样寒风簌簌的清晨,万物寂静悄然,蜷缩成慵懒静默的姿势,均匀的呼吸着,生怕稍一动弹便扭痛了腰肢。

    直至大公鸡又不耐烦的叫了几声,晨光一抖,仿佛吓了一跳,才霎时间又亮了几分。就连原本半酣的大地,也被这因为被忽视而携带着几分怒意的叫喊所惊醒。

    以及原本裹在被窝里的人,也不得不揉着眼睛,骂骂咧咧的走出来,捡起地上的拖鞋,就朝院中的大公鸡扔去。

    那大公鸡好歹战过野猫,欺压过良民,拖鞋还没飞到,它便轻轻一跃,从大石板上一跳就跳到高处的灌木林里,而后又脚步轻快的跑往别处去了。

    “今晚杀了这只鸡,太吵了。”刘青山瞪了大公鸡一眼,忍不住抱怨道,“天天吵,大冬天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。”

    “还睡什么睡。”吴翠梅已经在厨房里生起了温暖的炉火,提醒道,“你昨晚不是说,今天要帮大傻一起去卖炭的嘛,你赶紧的,别让大傻等久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。”刘青山一拍脑门,叫道,“我都差点忘了。”

    赶紧回屋洗漱,然后喝了老妈刚刚煮出来的热腾腾的油茶三碗,米饭三碗,便急急忙忙的带上手机骑上摩托车出发了。

    “哦,我今晚可能在大傻叔家吃饭。”跨上车,刘青山朝屋里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,你少吃点。”吴翠梅坐在灶台边上,烤着温暖的炉火,提醒道,“你别把人家的饭都吃完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看了看不忍直视的电饭煲。本来还以为那点饭够一家三口早上吃的,谁知道,那小子喝了三大碗油茶,竟然还连续吃了三碗米饭。

    幸亏是个儿子,这要是个姑娘,恐怕一辈子都嫁不出去。看到这饭量,哪个婆家不害怕啊?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刘青山应了一句,就迎着风一头扎入冬日宁静安详的臂弯里。

    到了谭大傻家的时候,谭大傻已经往自己的摩托车上捆绑了四包木炭。

    刘青山进入院子,站在摩托车旁边,帮忙扶着木炭说道“大傻叔,你一下子就要拉四包去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