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家伙要趁虚而入!”

    要是余慈再不知道对方的打算,干脆就一头撞死在法坛上算了.他低吼一声,也不多言,斩蛟剑又是嗡声振响,身剑合一,扑击而上.

    从法坛底部到坛顶不过两丈高下,驭剑当真是顷刻便至.剑至半途,半山蜃楼剑意已经运转到极处,也受星轨剑域的些许影响,余慈的身形几乎融入这里异化的湖水中,剑气更催化为一连串细密至极的水沫气泡,似缓而疾,拂面而过.

    法坛上,重器门首领扭头看来,古铜色的面甲之后,空洞的眼眶没有任何反光,剑气催化的气泡似乎都渗透进去,直至此刻,他才抬起裹甲的手臂,探入扑面而来的剑气中.

    看手臂探来,余慈头皮微麻.只见对方张开的手掌所指,正是他已经虚化的剑锋所在.甲胄上符纹次第亮起,横在湖水中,就有一种坚不可催的味道.

    斩蛟剑斩不斩得下倒在其次,关键在于对方手臂这么一横,他刚刚锁定的一线生死之机就被遮蔽,反而是对方连消带打,凭借手臂横空的坚凝气势,挫了他的锐气,而且也没有食言,并未向他出手.

    剑气划开水流,两人身影交错,余慈只觉得身上凉浸浸的,交错的瞬间,对方神意锋芒凌厉,在他身上多个关键气机节点上一触即走,让他明白,若真正动手,他的下场会何等不堪.

    对方的心思,余慈理解,若说不受震动,那是瞎话,但他最终还是冷笑以对:生死倒颠从来都在一线之间,正如他生死符的翻转,不发力则已,一旦发力,立时变动不休,对方想震慑他是一回事,要他的命,则是另一回事!

    除非死了,他对自家的剑势不会有任何怀疑,如果重器门首领想用这种方式使他知难而退,无疑是打错了算盘.

    剑气在水中盘转,余慈反身又是一击!

    或许是感觉到了余慈的心念,这一回,重器门首领换了种方式,面对近乎虚化的剑光,他向后退了一步,稍避锋芒,随后肩背一挺,原本插在他背后的两面铁旗呼的一声跳出来,却没有攻击余慈,而是分射两边,正插在法坛南北极点上.

    此刻,余慈的剑光锋芒已经打在古铜色的面甲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正要进一步渗入的时候,湖底骤起大风.

    是的,就是大风!

    法坛南北两极,铁旗在风中稳稳屹立,其上却是符纹层叠,灵光闪耀.正是它们的交织作用,生成了这场不可思议的大风.

    异化的湖水或许在质量上轻很多,但风卷水浪,瞬间成就漩涡的强大的力量,仍把余慈远远轰飞.大风中,法坛第一层上镌刻的符纹逐一亮起,由此蔓延到第二层、第三层,在黑暗的湖底,符纹蜿蜒盘转,在飞速流转的湖水折射下,更显华丽,形成了最醒目的光源.

    每一层法坛,都与归墟外的一层符印相关,最关键的功能就是符印所需的元气供给.若是控制住法坛,当真就是把那三层符印随意拿捏了.

    余慈终于抗过风压,落地一个踉跄,终于站稳,想再向前的时候,法坛上重器门首领却似先有感应,面甲之后的空洞眼眶往这边一转,随后又取出一样东西.